武汉血主（7）

离他有一百六十多层楼的高度，睁着眼睛却和闭着没有区别，思绪在他脑海中随机跳，很快他就回想起自己25岁时，死去的那一刻。

1821年，罗马的春天也不怎么暖和。

那天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，开始祈求上帝，求祂解救自己。

他无法呼吸，不停地咳出血来，他曾看着弟弟被肺结核折磨到死，也知道自己将重现那恐怖的一刻，他害怕了，他早就害怕了，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，但还幻想着能坦然拥抱死亡。

但没能坦然拥抱死亡，没。

生命不该是这样的。

父亲死了，母亲死了，弟弟死了，生命不该是这样的，他来到世界上，不可能只是为了承受这些痛苦、失意和不堪吧。

他要死了。

哪怕有一天，他曾展现的在群星间回响，那又怎样？他要死了，25岁，死在罗马的一个初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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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累，累得无法翻身，但不停咳嗽，每次咳都会出血来。

但他甚至喜欢咳嗽，因为窒息的感觉更可怕，他现在哪怕张大嘴也难以呼吸，就像被按在深海里……只有在咳嗽的时候，才能吸进一点空气。

所以他向自己不相信的上帝祈祷，求祂消除自己的痛苦，延续自己的生命。

可祂没有回应，祂当然不会回应，祂本就是铁石心肠的残酷的。

于是他又向耶稣祈求，那悲悯凡的弥赛亚。

但他也一样，没有给自己哪怕一丁点声音。

他便又向那些能正视的真寻求易，他询问别西卜，询问撒旦，又询问巴力，他愿意永不写诗，永世不得拥有，抛弃世界成为凡夫俗子，他愿意碌碌无为，一事无成，只要能活下去！但连它们也拒绝回应他。

无法呼吸了，所有器官都在缺氧中衰竭，他的嘴拼命张开，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。

是物质战胜了灵魂，这个世界没有真，也没有美。

直到那一刻她才出现在他面前，回应了他。

啊——！！！

他跃出海面，畅快地呼吸着。

四周狂风大作，直升机悬停在他顶，扔下一根粗绳。

他飞跃而起，抓住绳索如猿猴般攀爬上去。

我活着，他心想，我活着。

直升机全速飞行一个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