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颜血清菊（33-36）

膝调息

半个时辰，待真元回复，才动身寻找姑胥的营地。

此时已近午夜，凭借过的灵觉，子微先元很快就发现了夜空下一片异乎寻

常的火光。

姑胥雇佣的武士燃起篝火，整整烧炙着昼间获取的猎物，一面放怀痛饮。

城主华宥已经下令回师，这一趟会猎时间虽短，但猎到了一对白麍，还有那用

六辆大车才能拉走的野猪，也算得上大有收获。返回姑胥只用沿鹤汧水顺流而下，

对于这些把颅系在刀柄上的汉子们来说，再轻松惬意不过。

子微先元将真元调至巅峰，然后缓步朝营地走去。他步履从容，似乎一点都

不在意被发现。若鹳辛在这里，一定会对这位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小师叔佩服得

五体投地。他彷佛知道每个的视线和心意，每一步踏出，都落在所有的视线

之外，偶尔依靠营帐和营地里的辎重隐蔽身形。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营中，没

有一个发觉。

华宥屈膝跪坐在帐中，指上那枚血迹斑斓的古玉戒指在火光下微微闪动。百

越的相邦左尹坐在他旁边，面前是一名锦服少年。

华宥道：左相邦在这里。夫概，把夷南城破的经过仔细讲一遍。不得有任

何遗漏。

是。夫概吸了气，稳住心神，然后道：在下夫概，蒙辰瑶王垂青，

被选为侍读，居于夷南。七月十九午夜，在下刚入睡，就听到外面有在喊，

枭军入城了。在下和几名随从出去看过，枭军并不多，大概在千左右。

左尹道：听说枭军是以驯化的夜枭为坐骑，来去如飞，可有此事？

确实如此。枭军的座骑是一种大鸟，首尾长逾丈许。飞行高度可达二十丈，

寻常弓箭很难及。

左尹点点，不再作声。华宥道：继续说。夷南士卒与我姑胥在伯仲之间，

虽不及百越百万之众，也有甲士三万。枭军区区千余，怎能一战而平？

城主说的是。夫概谨慎地说道：枭军进入夷南，攻占了长堤上的高台，

随即被银翼侯调动万余士卒围困。期间高台数度易手，但枭军居高临下，一遇强

攻便策枭远扬。双方攻战直到寅时，长堤下突然涌出一队奇怪的武士。